叫人瞧着就生气。
但折子还是得看的,毕竟一堆垃圾里总会藏着一些有用的东西,宁愿多看一些,也不能误了。
盛玦眉头频频蹙起,越批越没耐心。
——他连夜处理的都是一些什么砸碎垃圾,狗看了都得摇头吧。
就在这时,一边的江洛瑶又在提醒他不要蹙眉了。
盛玦还偏不,他依旧皱着,管对方怎么说呢。
“虽然王爷现在容颜俊美,蹙眉也不影响分毫,但人总是会老的。”江洛瑶坐在一边,手里握着一串红玉珠子,她一边无聊地拨弄着珠串,一边和摄政王闲聊,“听我娘亲说,我爹年轻时也是极其俊朗的,但就是成日发愁爱皱眉,后来愁得久了,老来就有一些很深的皱纹留下。”
盛玦想了想,立刻松开了眉头。
——他一想岳昌侯那副模样,顿时觉得自己以后必然不能成为那样。
总之,尽量克制着不去皱眉就是了。
但这样又好像少了些什么。
盛玦停了笔,全神贯注地去瞧江洛瑶,发现对方居然拿起了自己最常把玩的红珠串。
……那珠串在对方手里,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。
在自己手里时,只是普普通通的珠玉,但被对方那白皙纤柔的手指捏起时,居然多了很多艳丽妩媚。
不像珠串,像艳丽有毒的小蛇。
盛玦多瞧了一会儿,觉得有意思极了。
分明是同样的东西,怎么差别这么大呢。
“王爷,我累了。”江洛瑶等不到他主动放自己走,便只好直接开口请辞,“夜色也深了,虽然王爷心系家国,但也要在意自己的身子,不如早些睡吧。”
盛玦抬指抵着眉心,笑着问她:“本王睡了,谁来处理这些积攒的折子?”
江洛瑶想不出什么法子,只好抿着唇,用无辜的眼眸瞧着他。
“也罢。”盛玦和她招招手,叫她过来,“你若是真的心疼本王,就来帮本王处理。”
江洛瑶自然不答应,她表示,自己担心看到一些政要大事,会惹得怀疑。
盛玦无奈:“能有什么大事,这些折子里,都是一些车轱辘废话,比白纸强不到哪里去。”
江洛瑶又说,她字迹不同,爱莫能助。
“本王是你师父,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,本王自然要教了。”盛玦依旧要叫她来,“快一些,早点处理完,本王就早些放你去歇着。”
江洛瑶恨恨地在不远处瞪他。
她突然有点怀念方才的摄政王了。
那时候,对方一言不发地垂目看着这里,指节分明的手执着笔,大袖宽展,威仪俊美。
可惜,他长了一张嘴。
那刻薄的唇间总是说出一些凉薄寡情的话语,叫自己每次都想发怨。
无奈,她只能走过去了。
“来写一行字,本王看看你字迹如何。”摄政王亲自执笔取墨,又把手中的笔递给她,“让本王瞧瞧岳昌侯以前给你请的教书先生是什么神圣,能教出这样的学生。”
江洛瑶:???
她接过笔后,觉得摄政王这话很拧巴,带着些酸气,甚至还有一点鄙夷。
“我出自习字,是爹爹亲自手把手教的。”江洛瑶提笔落字,“爹爹虽是以武将之名天下闻名,但书法也是极好的,爹爹还说,现在民间好多书生还在临他的帖,试图学出点儿风骨。”
盛玦冷哼:“你爹好大口气,在你面前真是一点儿都不自谦,吹起牛来都不考虑一下实际。按他这个说法,本王的帖也有很多人去临呢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江洛瑶说,“王爷名声太盛,除去故意阿谀奉承之辈,真的没有哪个寒门书生敢光明正大地临您的字。”
盛玦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