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貌是最大的幸运,也是最大的不幸。
沈氏一族,树倒猢狲散。那些沦落至教坊司的女子与哥儿,最是凄惨,从锦衣玉食的官眷,一朝沦为了供达官贵人们取乐的官妓。流放至琼州的男丁也好不到哪儿去,若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也就罢了,几岁的幼童又如何走得了数千里的路程呢?
对于这些犯官之后,宫翊珣并没有什么同情心,不过是一群吃着人血馒头的寄生虫罢了。有些圣母恐怕会说稚子无辜,可天底下无辜的百姓多了去了,他们没投个好胎,就活该被欺压吗?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,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……
“绮儿,听娘的话,了断了吧……”吴氏怎么也没想到,沈家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。教坊司是什么地方,吴氏比谁都清楚,因为她就是从小被充入教坊司的犯官之后。她费尽心思,好不容易勾搭上了沈川,终于改头换面脱离了苦海,没想到,兜兜转转,又回到了原点。
当年,她充入教坊司时,只有六岁,虽学习歌舞时吃了不少苦,却胜在年龄幼小,比较安全。可是,绮儿刚好十二岁啊!若是寻常嫁娶,及笄后才好过门,但在教坊司里,十二三岁却是最危险的年龄,不少达官显宦就是喜欢玩弄这个年纪的雏儿,直接被玩得谷道破裂活活痛死的并不鲜见。绮儿长得这么漂亮,与其被那些人糟蹋至死,还不如死了好。
“不!娘……我不想死……我不要死……”沈云绮万分抗拒,怎么也不肯套上白绫。其实他自己也知道,自己进了教坊司会是什么下场。只是,他还抱有一丝希望,万一他能像娘一样,勾搭上一个愿意把自己弄出教坊司的贵人呢?
吴氏哪里会真心想要自己的孩子死呢?但活着就要受罪啊,那绝对是绮儿难以想象的生不如死。她心中晓得绮儿在幻想什么,可他哪里知道,当年她父亲只是被牵连的不起眼的五品小官,她又在教坊司待了整整九年,九年前的旧案谁还会关注?何况,当年的沈川权势滔天,因此,她才出得来。但绮儿不一样,沈川这些年来替先帝冲锋陷阵,不知得罪了多少人,有多少人就等着在她们这些沈家人身上发泄怒火?又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李代桃僵?所以,自尽才是最好的选择啊……
就在吴氏忍着万分的悲痛,费尽心思地劝说沈云绮自行了断时,教坊司的几个侍官闯进了她们的房间,生拉硬拽地要将沈云绮拖走。吴氏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,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拦住她们,想要把沈云绮救回来:“绮儿,我的绮儿!放了他吧,他才十二啊……求求你们放了他吧……换我去吧!换我去吧……”
然而,回应她的只是一顿拳打脚踢和冷嘲热讽:“就你这破鞋,谁稀罕?”
沈云绮也被吓懵了,嘴里直叫着:“娘!娘……放开我啊……”
只可惜,沈云绮还是被侍官们带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。沈云绮恐惧极了,心中不禁懊悔为何方才不听娘的话,可是,现在让他撞墙自尽,他又无法鼓起勇气。他忐忑地坐在床榻上,浑身都在发抖。
就在这时,一个满脸横肉、身材肥硕的丑陋男子推门进来了。沈云绮既厌恶又惊恐,不由自主地往床榻上的角落退去……
这丑陋男子,不是别人,正是大齐的俞王。俞王是先帝的八弟,不学无术,贪图美色,但也正是因为对其他皇子没什么威胁,才在上一代夺嫡之争中活了下来。先帝赐其封号“俞”,乃是“愚智适时”的含义。
年轻时的俞王,称不上英俊,倒也不算难看。但随着年龄的增长,俞王身材发福得厉害,愈发地痴肥,便显得丑陋了。这俞王呢,确实如他的封号一般“愚智适时”,尽管贪图美色,却从不忤逆皇上。而以俞王的地位,在收容犯官家眷的教坊司,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。只有一件事,俞王一直耿耿于怀。那便是十三年前,他在教坊司中看中的一个舞女,竟然被沈川弄出去纳为了妾氏。沈川当时正得先帝宠信,俞王不愿为了一个舞女跟他对着干,便不了了之了。
如今,沈川倒台,那舞女又充入了教坊司,俞王却看不上那等残花败柳了。反倒是那舞女生下的哥儿,据说是个美人坯子,俞王便动了心思。
推门而入的俞王,一眼就看到了长相娇艳的沈云绮,顿时性奋不已。他一脸淫笑地朝着沈云绮走去,仿佛是嗅觉敏锐的毒蛇盯上了猎物。
“小美人儿,不要怕,来跟本王玩一玩嘛。”恨不得立刻将沈云绮拆骨入腹的俞王,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,语气猥琐极了。
沈云绮惊恐万分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他想要向后退,但是床榻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不要过来!”沈云绮终于发出了近乎尖叫的声音,但却无济于事。
俞王毫不在意,反而更加兴奋地靠近沈云绮,他肥胖的身体像是一座高耸的山峰,将沈云绮逼得越来越靠近墙角。
慌张之下,沈云绮鼓起勇气想要冲出房间,却被俞王一把抓住了手臂,用力地拉进了自己怀里。软玉在怀,俞王嗅着美人儿身上淡淡的香气,笑得愈发猥琐:“小美人儿,跑什么?让本王